萌萌哒老干部(刘某人)

随缘写随时坑

【向死而生】【36】(民国全员向,高育良中心)

Chapter36   海外归来   重回师门

因着心情愉悦,高育良背着手站在窗前,站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看看挂钟,已然子时。他俯下身子,将碎在地上的瓷片一块块的拾起来丢进垃圾桶里,坐在沙发上,难得的心静止水。高育良太累了,他已经好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生觉了,所以人还坐在沙发上,便不知不觉的入了梦,睡得熟了。

再睁眼时,已经是日出东方,斜倚在沙发的扶手上居然一夜无梦。高育良站起身,将窗户关上,转而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翻开这几天积攒下来的文件。许是昨晚着了凉,高育良咳嗽了几声,将茶杯里的凉水一饮而尽,喉头的疼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高先生,这是今天的文件。”高小凤敲门进来,将一摞文件摆在高育良的案头,有意无意的看了高育良一眼,察觉到他的精神倒是不错,只是咳嗽个不停。高小凤拿着茶杯去倒水,这才发觉,杯子是冷的,心里想着便说了出来:“先生,冷水还是少喝的好,您有胃病。”

高育良轻应了一声,将高小凤递来的温开水喝了大半,高小凤不说,自己还没有觉察,可说了出来,这才发觉胃的确有些疼了,一直到今天滴米未进,果然是要和他闹脾气了。

“小高,你去食堂给我买点吃的吧,我饿了。”高育良温和的笑着,一只手暗自挪到了胃脘处深吸了一口气。高小凤知道,高育良一旦工作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想起吃饭,现在一定是不舒服了,所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高育良不以为然,就着还剩下的温水将止疼片吃下去两颗,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也就没什么明显的感觉了。

文件没签几份,祁同伟兴高采烈的推门进来,高育良眉头一蹙,嗔怪道:“没大没小,不知道敲门。”

要按平时,祁同伟一定会给高育良道歉,可是今天,那份喜悦的确溢于言表,声音也比往常高了不少:“老师,您猜谁回来了?”

“你这没头没脑的让我猜,我怎么知道?”高育良笑着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祁同伟,嗤笑了两声:“谁能让你这么高兴?”

“老师,猴子回来了!”祁同伟也没打算和高育良兜圈子,话音刚落,高育良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时之下居然还有点眩晕。

“老师......”祁同伟刚想搀住高育良,后者摇了摇头,笑出了声:“坐的时间久了,头有点晕。你刚才说侯亮平回来了?”

祁同伟连连点头,恰当的将拐杖递给高育良:“就在赵立春办公室,我刚刚接回来的。”

“这个小兔崽子,回来了也不知道提前告诉家里一声。”高育良眯着眼睛,拄着拐杖也是健步如飞。祁同伟明白高育良心中那份欣喜,侯亮平是高育良最得意的学生,自抗战结束后便再也没了联系,现在忽然回来,对谁都是个惊喜。

“同伟啊,告诉吴......”祁同伟的脚步顿住了,高育良也愣了一下:“你亲自去梅林酒店订一桌饭菜,今天你我要和这个猴子好好叙叙旧。”

“好。”祁同伟顺从的点头,从刚才高育良的反应中,他明白了,高育良依旧没有习惯没有吴老师的日子,那种多年以来形成的心理依赖,一时半会儿的确难以改掉。

赵立春的办公室敞着门,高育良人还没到,便听见侯亮平爽朗的笑声,侯亮平显然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于是迎了出来,看见高育良也是十分激动:“高老师,您可想死我了。”

“想我还不赶紧去看我,要不是你师兄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这个臭小子回来了。”高育良拍了拍侯亮平的肩膀:“几年没见,瘦了。”

“育良,你可别怪他啊。”赵立春站起身也迎了出来:“不是他不想告诉你,而是他奉了密令,谁也不能告诉啊。”

“你小子,可是出息了。”站在后面的祁同伟也打趣道,说到底他还是喜欢这个小师弟的,话说回来,谁又不喜欢呢?高育良喜欢,师母喜欢,就连陈老也都是欣赏的。

果然,侯亮平最善说话,说出来的话漂亮讨喜:“师兄,你还说我,这几年不见,你不是都到了厅长的任上吗。”

“就你小子会说话。”祁同伟笑着推了侯亮平一把,说道:“老师,走廊里风大,您身体不好,我们进屋吧。”

高育良点了点头,侯亮平不明所以,追问道:“高老师怎么了?你这腿怎么了?”

祁同伟愣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赵立春更是没打算开口,高育良笑着拿拐杖去打侯亮平,叹了口气:“老师老了,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育良老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还没说自己老了,你倒说了。”赵立春一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看着高育良笑道:“这次亮平回来就不走了,就呆在我们保密局上海站效力。我这还没想好把他安置在什么地方,你们来的正好,帮我想想。”

高育良和祁同伟彼此对望了一眼,又都将目光投到了侯亮平身上,侯亮平一贯是飞扬跳脱,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在意这些虚职,为国尽忠哪里不一样?要是老师缺个秘书,我倒是乐意效劳。”

高育良还没说话,赵立春先一步开了口:“那你可是来晚了,你高老师身边可不缺你这个秘书,说起来,还是个红粉佳人呢。是吧,育良?”

高育良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连忙转开了话题:“亮平刚到上海,什么都不熟悉,我看,倒是不急着安排工作。”

赵立春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育良老弟说的没错,可这上面我总是要有个交代的,不如这样,你就先在机要室待着,处理处理文件,等我想想,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你这尊大佛,可不能在我这儿屈尊,到时候毛局长要是知道他的爱将在我这儿浪费了一身才干,非得兴师问罪不可。”

众人朗声大笑,侯亮平乜斜了高育良一眼,心里有点坐不住了,他来之前简单了解了形式,知道上海斗争惨烈,知道老师和赵立春针锋相对,但是像现在这样暗地里你一枪我一剑的,他一时半会儿还有点吃不消。高育良坐在沙发上,脸上处处挂着恭谨,可是说出来的话又是锋芒毕露,赵立春看似面带春风,说出来的话却是暗有所指,祁同伟和自己夹在中间,居然都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明明是这场对话的核心人物,可还是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侯亮平打了个哈欠,听完了最后一个人说话,忽然说道:“赵站长,这时候不早了,我家里人都等着我安顿,您看是不是给门卫去个电话,让他们把我儿子和老婆直接送到家里。”

“你看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失职,失职啊。”赵立春忙不迭的站起身,给门卫室挂了电话去,火速的安排好了一切。赵立春的态度倒是令高育良和祁同伟对侯亮平刮目相看了,这几年不见,他好像出去镀了层金,摇身一变,成为毛人凤身边的红人了,连赵立春都要礼让三分。这下可好,有了侯亮平,当真可以减去自己不少的麻烦。高育良心口一松,眩晕感突如其来,祁同伟站在高育良身后看到老师的身体晃了两下,连忙俯下身子关切:“老师,您是不是不舒服了。”

高育良摇了摇头,侯亮平紧跟着站了起来:“高老师,身体不舒服可要赶紧去休息,您刚才还说自己老了,这会儿就别硬撑着了吧,我和师兄送您回去吧。”

说完,他和祁同伟扶着高育良告别了还在打电话安排事情的赵立春,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高育良才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自己坐不住了拿我当挡箭牌。”

“得,什么都瞒不住您的眼睛。”侯亮平哈哈大笑:“不过我也没说错,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是得好好歇着。”

“高先生?”三个人迎面碰上高小凤,看到高育良脸色泛白,走路都走不稳当,也顾不得身边还有旁人,高小凤开口就问道:“您是不是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祁同伟和侯亮平都诧异的看着高育良,也不用等高育良回应了,既然高小凤问得出来,十有八九就是,祁同伟不由分说的扶着高育良直奔办公室,看到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早点,侯亮平一圈看下来,居然也没看见半点吃的。

“您这可是堂堂的保密局上海站副站长,不止于连饭都吃不起吧?”祁同伟跑出去买吃的,侯亮平蹲着问道:“我还以为这保密局的工资有多高,看来不过如此。”

“臭小子,你瞎说什么?”高育良翻了个白眼,他今天的精神不错,除了有点低血糖,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别口无遮拦的。”

侯亮平叹了口气,递给高育良一杯热水:“我来之前就听达康同志说你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看来他说的还真没错,而且不仅不知道爱惜,还可劲儿糟践。”

“别听李达康胡说。”高育良抿了一口热水:“最近太忙而已。”

“您身边啊,就是缺个照顾您的人,吴老师一不在您身边,您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吃饭都能忘了。”侯亮平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高育良恨不得一杯水泼在侯亮平的脸上,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你就这么和你老师说话,反了你了。你这猴小子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好好好。这下我回来了,您天天管着我,我也上不了房。”侯亮平笑了笑:“我这次回来,小艾和我带着儿子一起回来的,您放心,以后顿顿饭都少不了您的。”

“你就这么把家人带来,不怕......”高育良话没说完,侯亮平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您放心,小艾是自己的同志,我跟她讲明白了此行的凶险,没关系的。”

高育良看着豁达的侯亮平,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这么患得患失,侯亮平将空杯子接过来放在茶几上:“陈海走的太匆忙,我还有好多情况都不清楚,今天这局面我可不懂了。”

“李达康也真是的,顾头不顾尾,不把话说明白,让我和你费这些口舌。”高育良嫌弃的摇了摇头,听到门外的窸窣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祁同伟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包子和一杯白粥。

“好香啊,闻得我都饿了。”侯亮平抽了抽鼻子,紧跟着就挨了祁同伟一下:“你小子就是嘴馋,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高育良接过氤氲着热气的白粥吹了吹,笑道:“我喝点粥就行了,包子给他吃吧。”

“老师!”祁同伟看着高育良,莫名有种无奈,高育良回国的几年,他可是亲眼看着高育良如何迅速消瘦下去的。

“我就是开个玩笑,您还当真了。”侯亮平连连摆手,但是架不住高育良确实没有胃口,于是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猴子,不如这样,本来今天晚上我和老师是打算在上海最大的饭店给你接风的,不如就改到今天中午,咱们爷仨好好聚一聚。”祁同伟灵机一动,提了个建议。

侯亮平当然是点头应了,高育良看两个孩子高兴,也没了意见,缓缓点了头。侯亮平回来的确是个大喜过望的事,值得庆祝。

“猴子,我带你去这楼里转悠转悠,让老师休息一会儿。”祁同伟拉了拉侯亮平的袖子,两个人一起出了高育良办公室的门。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永远都是祁同伟第一个发觉高育良的头疼脑热,第一个察觉高育良的喜怒哀乐,然后带着陈海和侯亮平照顾老师,哄着老师高兴,许多年过去,依旧如此,只可惜,少了陈海。

祁同伟和侯亮平楼上楼下转悠了一圈,最后还是出了办公楼的门,站在操场上吹着冷风,侯亮平背着手看着祁同伟:“老学长,我这趟回来,发现老师真的老了很多,跟我讲讲吧。”

祁同伟从高育良回家讲起,讲到这些年高育良在保密局的诸多压力和排挤之下如何生存,又是如何受伤,如何众叛亲离。唯独讲到陈海,祁同伟停下了,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就像是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想说出来,可是想到高育良已经替他承受了那么多压力,便生生的忍了回去。侯亮平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梁群峰被高育良亲手处决是他听到最令人振奋的事,其他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一块块巨石砸在心里。

“亮平,你回来了就好了。”祁同伟拍了拍侯亮平的肩膀:“老师身边应该有个熟悉的人陪着说说话,我们三个,就你最知道怎么哄老师开心。”

侯亮平淡淡的笑了,扭头正看向高育良办公室的窗口。

是的,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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