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应用截图

萌萌哒老干部(刘某人)

萌萌哒老干部(刘某人)

 

后继有人【骆索】

【观前提示】

OOC有,私设有。

骆索感情向。


00

 

骆山河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从年轻到迟暮。

 

他将人生中绝大多数的气力都分给了事业,对待自己却略显漫不经心。妻子和他离婚时曾说他六亲不认,对坏人、对家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不留情面。

 

这句牢骚源于妻弟的工作从结婚到离婚的几十年里终是没能经他之手安排妥帖,不着调的社会青年到了中年依旧没有一份正经工作。骆山河面对妻子的指责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静,语气温和得像是在说窗外的树叶又泛黄了一样稀松平常:

 

“他那么大的人了,总能找到糊口的法子。”

 

看着妻子怒极摔门而去的背影,坐在沙发上的骆山河轻轻叹了口气,直起身子从茶几下的隔板摸索出半盒已经团揉得有些褶皱的红塔山,抽出一支衔在嘴里。他在家里转了几圈却没寻见打火机的影子,便颓丧地将自己摔回到沙发上,叼着没点燃的烟兀自出神。他已经戒烟多年,这半包还是几个月前招待客人剩下的,烟卷没被妥善处理,受了潮的烟丝有股淡淡的霉味,和着烟草的气味灌进鼻腔和口腔。

 

骆山河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将嘴里的烟塞回烟盒,半包本就被蹂躏得不成形的烟卷被他狠狠掷进垃圾桶。平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点波澜,无措和不甘混杂着出现,让他多了点属于人的情绪。也许妻子更愿意看到这幅活泛面孔,而不是终日里高深莫测如神一般的淡漠和克制。

 

他的目光胡乱在家中逡巡了几圈,终于停留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上。妻子的名字早就签好,财产划分得清楚,他们都不是计较的人;女儿也满了十八,现在独自闯荡,对父母的和离也无甚在意。骆山河的脑子里盘算完了这些,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不知不觉间,自己倒成了众叛亲离的那个。

 

从认清现实到冷静地接受,他只花了短暂的几秒,之后便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钢笔,流畅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仿佛在签署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工作文件。

 

01

 

索东载他去开会的时候,隐约在他的脸上觉出点不同寻常的情绪,透过后视镜紧张地打量着领导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骆书记,看您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

 

骆山河胡乱地摆了摆手,歪着头看向窗外,城市的一砖一瓦从他的眼前飞速滑过,忽然想起自己刚结婚的那几年:那时,这座城市还没有这么多的高架和地铁,他也还不是书记。

 

和所有的传统婚礼一样,新郎在接亲时总要受些善意的刁难,可能是亲友的簇拥下背起穿着华彩婚纱的新娘,也可能是在起哄声中与浓妆艳抹的新娘去咬同一颗贴着大红“囍”字的苹果。门道颇多,但含义大都相似,无非是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之类的祝福。

 

众人的哄闹终于在夜间如潮水一般消退,寂静的夜里,骆山河静静看着身旁坐着的温婉女子,这是令他心生爱慕的女孩,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平日里白皙的皮肤在涂抹过粉妆之后更显娇嫩,但就在那个瞬间,骆山河只觉得一切太过突然,突然到让他深感恍惚。

 

自己的灵魂就这样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他对未来的向往是真切平实的。有一个乖巧伶俐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他不大在乎;有一间可以栖身的房子,是大是小也无所谓。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他曾经做好了将自己投身于琐碎的一切准备。

 

可终究还是枉然。再多的情深意切到底败给了那些不堪,妻弟的工作问题只是导火索,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就不止这些。是什么让妻子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他没问过,可心里并非没有答案。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缺席女儿成长的每一个重要环节,可能是接连几天的杳无音信,可能是没日没夜的投身于工作对她的冷待……他并不无辜,也不是什么被裹挟的受害者。

 

索东将车停在省政府大楼的阶梯下,扭头看着入了神的领导,只好出声提醒:

 

“书记,我们到了。”

 

02

 

骆山河选择索东当自己的秘书是个意外。彼时他还是某个中部地级市的纪委书记,副厅级干部,他到警务单位考察调研,刚好遇上了侦查专业的毕业生分配工作。警校的领导笑称这批毕业生中亦有分配给骆山河的保卫秘书,既然他先到了,不如亲自来选。

 

这算不上是什么违纪行为,虽然不合规制。初来乍到的骆山河也没想推却警务单位的好意,在十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里,他一眼就看到了索东。

 

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显露着专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但和那些精壮的警校生又略显不同。他俊秀文气,看着温文尔雅,倒是合骆山河四平八稳的性子。

 

骆山河为人谦和,对待下属也绝不苛责,索东跟着他东奔西跑,虽然忙碌,却备受照顾。正伏案阅读卷宗的骆山河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思绪,抱着几摞文件走进办公室的索东朝着他微微点头致意:

 

“领导,已经一点多了,还不休息啊?”

 

绿藤的冬天是潮湿阴冷的,从屋外走进来的索东身上带着浓重的寒气,骆山河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索东坐下,亲自起身从沙发旁边拖出了电暖气,将开关拧到了中档。散着热气的茶杯摆在索东面前,骆山河放下手里的水壶,笑着嘱咐:

 

“下次夜里再来送文件,记得穿厚点。”

 

本就受宠若惊的索东这下愈发无措,只好赧然笑道:

 

“骆书记,这怎么变成您照顾我了,都是我分内之事。”

 

索东将双手虚拢在茶杯上,用热气熏着发僵的十指,然后小口抿着热水,终于感觉到冻僵的身体回了温,暖意渐渐充盈了胸膛,脸色也在热气的笼罩下慢慢红润。

 

“索东啊。”

 

骆山河轻声唤了他的名字,对面坐着的秘书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愣愣地应声,迷茫地看着高深莫测的领导。

 

“陪我聊会儿天吧。”

 

03

 

骆山河多次向索东提出调他去基层工作,可都被拒绝了,原因如出一辙:习惯了。因为这事,骆山河没少和索东谈话,后来气急了,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索东知道领导是在替他铺路,他感激骆山河的好意,却并不想接受。他无心仕途,也不算胸怀大志,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想做点普通的事。

 

是什么时候打定主意一辈子跟在骆山河身后的呢?索东反复诘问自己。是他在那十几个人中一眼选中自己?是那个深夜促膝长谈中觉出他的孤独?还是重病的领导被自己连拖带拽地拉进医院?亦或是离婚后的那天晚上,由着性子喝了个酩酊大醉的领导一个电话打给了他?

 

得知领导离婚时,索东有过诧异,但也没有持续多久,骆山河家里的内情他知道得最多,因而很快理解了。他没想过骆山河也是失败婚姻的始作俑者,只想着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领导在心里究竟藏下了多少苦。所以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他驱车直奔骆山河的家里。

 

他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这还是骆山河拜托自己回家取文件时特意留给他的。家里灯火通明,但自斟自饮的骆山河在白炽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落寞单薄,索东紧走几步,按住了骆山河握着酒盅的手,轻声道:

 

“书记,别再喝了。”

 

骆山河靠坐在椅子上,仰头直视明亮的灯光,直到眼睛被刺痛,才堪堪收回目光,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索东,忽然苦笑着叹气。

 

索东心里的骆山河像是一潭水,静水流深——说得大概就是如骆山河这般严谨克制的人,他凡事周到体面,举手投足间都是恰到好处,这样一个人,是将分寸感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对人疏离但不冷漠,拿捏得当。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失控。索东心想。

 

他将桌上的酒瓶和酒盅收拢,站在骆山河身边,轻轻抬起领导的左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只勉强向前走了几步,便险些被踉跄的骆山河拖倒。索东只好弓下身子将骆山河负在自己的背上,朝着卧室走去。

 

已经年过半百的骆山河瘦骨嶙峋,背在背上也没什么压力,索东只觉得领导的骨头硌得自己后背生疼,这才隐约想起他工作起来好像总也不按时吃饭。


有些人酒后多言,有些人酒后失态,可骆山河的酒品极好,即便喝得脸色发白,也始终默默,任凭索东摆布。


这倒和他平日的作风有几分相似。


索东终于将领导妥帖地安置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04

 

骆山河自孑然一身后工作愈发忘我,家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那个地方可以是任何一座城市的招待所,也可以是办公室的沙发。他向来习惯独处,现在不过是独处的时间变多了而已。

 

索东也习惯了自己再不是每天第一个来到单位,因为每次掏出钥匙开门时,他都会看到骆山河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去洗漱。当然,他养成了新的习惯:比如每天来上班时都会多带一份早点,可能是豆浆油条,也可能是热气腾腾的馄饨。

 

骆山河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索东的好意,在长此以往的坚持下,总算有了顿稳定规律的早餐,尽管他看起来依然形销骨立。

 

后来,骆山河在全国政法干部学习班遇到了何勇。

 

索东常在领导的口中听到这位刑警队长的名字,言语间多是褒奖。他适时的将茶杯递到骆山河手里,笑着应和道:

 

“恭喜领导,后继有人。”

 

骆山河乜斜了索东一眼,浅酌杯中澄澈的茶汤,顿了半晌才悠悠开口:

 

“我从未觉得后继无人。”

 

索东心中一惊,难言的情绪自心头蔓延,他望着骆山河凭栏远眺的身影,忽然有些忧虑:是不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05

 

索东依然不愿离开骆山河的身边,只是工作更认真努力,在生活上也更加周全的照顾着他的领导。这份执着很快在骆山河胃出血住院后演变为了偏执。


——当时骆山河也是从办公室走出来洗漱,只不过水池里的清水很快变成血水,索东拎着早点经过洗漱间正想走过去打个招呼,便被贴着墙体滑下去的骆山河吓得魂飞魄散。

 

他冲上去托住骆山河的身子,看他因为过分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和攥紧的双手,一阵手忙脚乱。考虑到影响,索东抿嘴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没把救护车叫进政府大楼,而是一把揽住了骆山河的身子,迈开两条长腿飞快跑下楼发动车子。

 

好在检查结果只是缺乏休息导致的陈疾复发。索东紧紧抓着检验结果的两张纸,看着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骆山河,心里翻江倒海。

 

“把你吓坏了吧。”

 

骆山河躺在病床上看着正削苹果的索东,牵出个虚弱勉强的笑来。

 

“索东啊,辛苦你了,我的这些烂摊子总要你来处理。”

 

索东低头不语,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里的苹果,苹果一圈圈变小,眼看着水果刀就要削到手。骆山河挣扎着起身按住索东拿刀的手,针头扎进血管壁,手背的输液管很快回注了一截鲜血。索东手忙脚乱地把骆山河按回病床上,叫来护士将针头复位,病房在一阵窸窣后重回安宁。

 

“您能不能别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

 

索东抬头对上骆山河的目光,后者才发觉他的眼睛里充盈着泪光,眼眶也红通通的。骆山河忙不迭地点头,他见不得索东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躺在病床上的才是秘书。

 

骆山河住院的几天里,索东每天都会按时将一日三餐送到病床前,盯着骆山河吃净饭盒里的饭菜,才如释重负地露出满意的笑。

 

骆山河就是从那次出院后开始觉得自己力有不逮。胃疾偶有复发,腰也常常酸痛难耐,面对满桌的文件竟生出力不从心的喟叹。

 

但也好在索东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细心的秘书总记得他应该在什么时候吃药,也记得每一份文件的去处,会在加班时为他带一份怎么吃也吃不腻的蟹黄豆腐,也会在每个伏案睡着的夜里为他盖上一件外套。他看着索东忙碌的背影,开始庆幸索东当初执意不肯调离。

 

不知道他现在后悔了吗?这个问题盘桓在骆山河的心里,但他始终没有问出口。至于原因,可能是不知从何问起,可能是害怕自己得到不满意的答案。

 

06

 

很多年后,骆山河退居二线,身边早不再需要索东忙前忙后。他在退休前到底是帮索东铺了一条还算稳妥的路,心中只盼着跟了他几十年的秘书可以前程坦荡。

 

少了骆山河的声音,索东总觉得不自在。他会在忙碌的工作中忽然出神,心中忽然惦念起领导有没有按时吃药。

 

他抓起办公桌上的听筒,一个电话拨给了骆山河——家里没人接电话。那个瞬间,他在心里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无暇细想,他径直走出办公室驱车冲去了骆山河的家里。

 

骆山河正站在楼下晒太阳,看到神色慌张的索东不禁纳罕,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而索东,在看到骆山河的时候,慌乱的心总算平静下来,绽开了笑容。

 

“部长,这不是惦记您,就来看看。”

 

索东没说自己心里胡乱的猜测,只是恭谨地跟在骆山河的身后,陪着他在花园里散步。

 

“早就不是部长了,以后换个称呼吧。”

 

骆山河顿了顿,似乎是在考量什么样的称呼合适,半晌思量,他扭头看着身后的索东:

 

“和何勇一样,叫老师。”

 

“老师。”

 

索东顺从地改了称呼,只觉虚惊一场是多么美妙的一个词汇,阳光洒在骆山河的身上,看在索东眼里,他便像是神,周身笼罩着属于神灵的柔和的光。

 

不再执着于案件的骆山河少了针锋相对的硬刺,锐利的棱角被蹉跎的岁月蒙上了厚厚的尘土,因而变得愈发温和。曾经的锐意尽数化为了春雨,淅沥沥洒在索东的身上。

 

他曾将骆山河敬为神明,是因为他的身上有神的冷淡,对亲人、对朋友;而现在,他依然将骆山河视作神明,是因为他亦有神的慈悲。

 

07

 

何勇出差至北京,先和索东见了一面。两人坐在饭馆推杯换盏,言语间多次谈及骆山河。

 

索东每每说起骆山河的诸多劣习,语气颇有种无可奈何的关切。何勇含着笑听他喋喋不休,又灌了一杯酒下肚,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击在桌上,开口道:

 

“这么多年,老师最离不开你,去绿藤那年,你执行任务彻夜未归,他也一宿没睡,谁劝都不听。你回来之后还让我们严守秘密,说是怕你担心他的身体。”

 

索东一怔,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盅和何勇碰了杯:

 

“我辞职了。”

 

何勇诧异的看着索东,满心困惑。那是众人求而不得的位置,竟然还有人主动辞职。

 

“他上了年纪,身边没人总是不方便,也省得我工作时还要挂念,横竖我一个人,不如多花点时间陪他。


“还没告诉他,怕他生气。”


索东又补了一句。

 

何勇了然,笑着叹了口气,想了半天只说:

 

“你们两个还真像,都倔到一块儿去了。”

 

 

08

 

索东喝得烂醉,被何勇搀扶着拖上出租车,直奔了骆山河家里。骆山河开门时看到索东和何勇怔了两秒,旋即侧身让两人进屋,何勇把索东扶上台阶便摆了摆手,说改日再来看他。

 

骆山河扶着索东躺在自己的卧室,替他除去鞋袜盖好被子,将一杯温白开放在床头柜上,手探到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体温正常,睡一觉也就没事了。

 

索东恍惚中抓住了骆山河放在他额头的右手,呢喃着喊了句老师,说什么也不放手。

 

“老师,我做了一个决定,说了不能怪我。”

 

喝醉了酒的索东口齿不清,讲话也含含糊糊。骆山河索性坐在床边,静静听着后文。

 

“我辞职了。”

 

骆山河心头一凛,第一反应是索东在说胡话,只见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忽然露出个孩子般的笑,心顿时软了下来,任凭他继续口无遮拦。

 

“老师,所有人都知道您有多么优秀多么强大,可只有我知道您有多累多苦。我以为您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您,可我没想到,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您还是不明白呢。”

 

“老师。”

 

索东拉着骆山河的右手,轻轻划过他食指和中指写字留下的老茧,又举起自己的右手,拉着他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茧上。

 

“您看,您有写字留下的老茧,我也有。我不是不努力,也不是不想成为和您一样的人,可是,您把所有人都送到了更合适的地方,那还有谁留在您身边啊。”

 

“没人照顾您怎么行呢?”

 

索东半阖着眼睛,越说越抬不起眼皮,浑浑噩噩的,从喋喋不休的低语,到发出无意识的梦呓。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彻底睡着了,骆山河坐在索东的身边,仍由着他紧抓着自己的手,良久,长叹了口气。

 

09

 

“昨晚喝多了,没打扰您休息吧?何勇也真是的,让他送我回家,怎么送我来了您这儿。”

 

骆山河从厨房出来,端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粥放在桌上,索东坐在餐桌前,一边啰嗦的抱怨着,一边偷眼看骆山河的神色。一切如常。

 

“你喝成这样,送你回家也不放心,好在你还有我这个老头子的家可去。”

 

骆山河给索东盛了一碗白粥,又剥了颗水煮蛋丢进他的碗里。

 

“昨晚,我没乱说话吧?”

 

骆山河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滞,磕在锅沿发出一声脆响,从容的笑着摇头:

 

“没有,你喝得太多了,躺下就睡着了。”

 

10

 

那是再之后的之后了,又过了几年的光景。骆山河的腰疾愈发重了,只好做了手术,他坐在轮椅上,由索东推着在后海散心。

 

北京的秋天是满山遍野的绚烂落叶,红色和黄色重重叠叠,抬眼望去夺目异常。轮椅的轮子压在落叶上发出一声声脆响,索东的每一步都踏在支离破碎的叶子上,身后留下一片片耀眼的金色碎片。

 

他们聊起当年办的案子,也聊起工作中的人和事,趣事不少,有些事索东知道,有些连他也不知道。走得累了,两人便坐在后海边上吹风,一直到了傍晚。

 

骆山河的手搭在索东的后颈上,由他抱着从轮椅挪上了汽车后座,又妥帖的系好了安全带。轮椅被折起来塞进后备箱,骆山河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和索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北京近年的变化。

 

汽车广播里播的新闻是对全国优秀政法干部的表彰,何勇的名字也在其中。索东笑着说骆山河是慧眼如炬,何勇终究成为了那个后继者。

 

“我做不了您的后继者,至于原因……您不需要知道。”

 

骆山河靠在座椅靠背上,盯着索东的后脑,看到他鬓发皆白,心中感慨时间的飞逝。恍然间,他想起自己在很多年前不敢问出的困惑——索东是不是后悔留在了自己身边?骆山河忽然明白,当年的问题,他早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广播里放着骆山河从未听过的流行音乐:

 

多少年老人看着来时路

有人悔不当初

有人难得糊涂

有人感慨万千

说你我不过一把土

 

其实,索东不想做那个后继者的原因早就已经亲口告诉了骆山河,在很久以前烂醉如泥的夜里。

 

到了家门口,索东搬出轮椅放在车旁,有条不紊的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说要回去给骆山河炖条鲤鱼。在凑近他的身体时,骆山河看到索东通红的眼角,他本想问问怎么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终究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Fin.

萌萌哒老干部(刘某人)

功能说明

1. 独立查看“萌萌哒老干部(刘某人)”发布在LOFTER的所有文章
2. 文章更新通知提醒
3. 归档方式查看
4. 方便的分享文章到微信、微博

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APP

本应用由UAPP生成,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UAPP支持LOFTER、网易博客、新浪博客、百度空间、QQ空间、blogbus、豆瓣日记、点点网、搜狐博客、网易摄影等生成个人应用。

了解更多

联系我们|招贤纳士|移动客户端|风格模板|官方博客|侵权投诉 Reporting Infringements|未成年人有害信息举报 0571-89852053|涉企举报专区
网易公司版权所有 ©1997-2024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10186号 浙ICP备16011220号-11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浙B2-20160599
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 浙网文[2022]1208-054号 自营经营者信息 工业和信息化部备案管理系统网站 12318全国文化市场举报网站
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2220015号 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423001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