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12】(民国全员向，高育良中心)
===最近都是过渡，不是很好站cp啊~===
chapter12 不堪一击 急中生智
审讯室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若隐若现的血腥气，高育良直了直身板，强迫自己的心绪稳定了下来，心里渴望着赵德汉能够坚持一阵，哪怕一个晚上都是好的。
可一进了审讯室，看到了椅子上坐的那人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开口就是“我都交待”，高育良差点气得背过气去:现在上海地下党组织发展党员的人是有多疏忽，把这种二话不说就投诚的人安排在了隐蔽战线。
赵立春倒是精神一震，心道: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突破口只能是这个赵德汉。他一挥手，示意赵德汉坐了回去，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饶有趣味的问道:“你要交待什么？”
哪里想到赵德汉登时变了个人，优哉游哉的回答了一句，“那就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赵立春不怒反笑，扭头看了看梁群峰，又看了看高育良，想了片刻，说道:“我看赵先生也是个爽快人，不如这样，您先抛出点什么信息给我，我也好看看你掌握的信息值什么价钱，您看如何？”
赵德汉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点点头，“这样吧，我给你写个地址你去搜查，那里是一个联络站，若是运气好，还能抓着大人物。”
赵立春当然乐意，等着赵德汉写了个地址，转手交给了祁同伟，也不等赵立春吩咐，祁同伟便转身出去组织了自己的队伍。
“这赵德汉在共党那边也是个人物，已经被捕了，会不会打草惊蛇？”高育良俯在赵立春的耳边低声问道。
“放心，在那边是有我们自己人的，他放了个迷雾弹，说赵德汉还在掌握之中。”赵立春神情颇为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高育良一愣，嘴上马上跟着恭维，“站长好手段，在共党那边也有心腹之人。”心道李达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居然真有这么回事。一方面又开始忧心联络站的事情，生怕有什么纰漏。
也的确不怪高育良担心，那天晚上李达康还真在联络站主持了个部署会议。
“这个赵德汉现在怎么样了？”李达康环视了一圈，问道。
“保护赵德汉的一个兄弟告了假，现在是丁义珍负责。”周正回答道。
李达康点了点头，工作刚布置下去，便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推门进来的是个联络员，脸上挂着不安与惶恐。
“你不是保护赵德汉去了吗？”李达康意识到情况不对，马上站了起来。
“出事了，我和丁义珍都去晚了一步，赵德汉被军统带走了，我们组织内部有内奸。”那人略一缓神，走到窗边开窗看了看，着急道:“我来的时候看外面有些人鬼鬼祟祟的，这儿八成是被发现了，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楼下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惊天动地，下车来的是祁同伟。
“快走。”李达康当机立断，从腰间拔出手枪，靠在门沿，看到祁同伟带着人上了楼梯。
“一个也不能走，上楼挨个房间搜！”祁同伟一挥手，行动队的人鱼贯而入。
“你们先从窗户走，我有公开身份。”李达康将枪递到周正手里，安安稳稳的又坐下了。
“不行，您是汉东特委书记，您不能有事。”周正摇了摇头，去拉李达康。
李达康执拗的说道：“好了，不要争了，一会儿都走不了了，赵德汉没见过我，不会有事的。”眼看着祁同伟的人上了楼，周正恨恨的叹了口气，带着几个人从窗户跳了下去。
好在他们反映还算机敏，不等祁同伟在后院布防，便从巷子里跑了出去。李达康松了口气，坐在窗边继续喝茶。
再说审讯室里的高育良，站在赵立春身后总觉得心神不宁，祁同伟还没传过个准信，高育良更觉得不安，从口袋里掏了盒烟出来点着，猛吸了一口。
“高处长怎么这么紧张啊？”梁群峰瞥了高育良一眼，故意
提高了一个八度问道。
赵立春闻声回过头，看着抽烟的高育良，未料高育良淡淡一笑，“烟瘾犯了，不抽两口就心神不宁，梁处长多心了。”说着将烟灰弹到了审讯室的地上。
“报告！”门口是祁同伟声如洪钟，赵立春一直身说道：“进来。”
高育良心也一沉，生怕知道什么不好的消息，所幸祁同伟进来稍一摇头，说道：“属下无能，什么也没搜出来，不过那个地方已经都控制起来了，里面的人正在逐一排查。”
高育良暗自松下一口气，低声说道：“对付这种人还是小心些，免得让他巧言令色迷了我们的眼。”说完，看了眼坐在远处的赵德汉。
赵立春微微抬头，沉吟片刻，“的确是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还是审审来的妥当。”
高育良一勾嘴角，生出了点急智。赵德汉靠不住，这点毋庸置疑，所以他要做的是锄奸，那么如何锄奸就成了一个问题。他不可能在监狱里亲自动手，那不仅达不到目的，而且还会暴露自己。那么他需要一个机会，能把赵德汉转移出军统审讯室，只要出了这座大楼，李达康就有动手的机会了。他现在要给赵德汉制造点麻烦，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时间。
高育良紧走了两步到了赵德汉的身边，又掏了根烟递到赵德汉的嘴里，还悉心点上，“怎么样？想好了吗？想要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要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赵德汉的眼睛里闪着狡黠，一股狡猾的市侩之气就这么直白的流露在话里话外。
“开个价吧，都是明白人，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你也别耽误我的时间， 说好了价钱，你把情报给我，我也好放你走不是？”高育良眯着眼睛，话说的不疾不徐。
赵德汉被高育良的气场压得有些窒息，深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说道：“好，送我去美国，再给我五十根金条。”
“哟，赵先生，口气大了些吧？我也要看看你的情报值不值这么多才是。”高育良按着赵德汉的肩膀，说道：“你给了我假情报，我岂不是亏大了？”
“真假你们爱信不信，你们要的我给就是，但是我要的，你也不能食言。”赵德汉始终记着自己的目的，翻来覆去的强调着。
“五十根我给不了，最多三十根。”高育良的手里始终掌握着谈判的主动权，并且收放自如，倒是赵德汉还在自作聪明。
“好，三十就三十，你现在把钱摆在这儿，我把我掌握的秘密联络点写给你，还有上海地下党组织重要成员的代号和一些人的名字，以及共党的一个秘密计划。”
“那是不是我不给够你金条，情报也真不了啊？”高育良忽然话锋一转，一个急转直下，赵德汉也没转过这个弯，紧跟着就答了一句，“我要的你不给够，你要的我怎么能给啊？”
“那三十根金条是不是不够啊？情报还真吗？”高育良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赵德汉变化丰富的脸色，自己笑的倒是灿烂，“赵先生，你可不是个老实人，美国你是去不了了。”
说着，高育良一转身，朝着赵立春说道：“我看此人不可信，还是让梁处长上些手段好。”
听了刚才那一番对话，赵立春也深觉赵德汉油嘴滑舌，而且太过贪婪，心中生出了不满，朝梁群峰一挥手，“群峰，你先审着吧。”
高育良和祁同伟跟在赵立春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身后传来赵德汉的阵阵哀嚎。
“审讯的事情虽然交给了梁群峰，但是甄别信息的事，还是要依仗高处长的情报处啊。”赵立春背着手走在前面，悠悠的说道。
“这您放心，我一定和梁处长齐心协力，拿下这第一城。”高育良点了点头，快走了两步，替赵立春开了大门。
赵立春想了想，接着说道：“育良，我看你还是再去一趟赵德汉提供的地址，帮着同伟做做排查，这样我也放心些。”
“好，我这就去。”高育良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告别赵立春，一道下了楼梯。
那地址是个酒馆，还未打烊，排查还在继续，谁也没有排除嫌疑，故而谁也没有离开。剩下的人不多，后半夜还在外面喝酒的人实在不多。高育良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一边的李达康，心中一凛，庆幸赵德汉并不认得李达康。
“老师，我到的时候，里面就是这些人。”高育良审视了一圈，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装作不认识李达康，哪里想到李达康不走寻常路，走近两步喊了一声：“老高！”
高育良一定神，恰到好处的笑容挂在脸上，实则心里想骂人。
“老师，您认识？”祁同伟有些诧异，低声问道。
高育良推了推眼睛，看了一阵，恍然大悟道：“李达康。”继而转向祁同伟，“同伟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早年我在国外留学的同窗。”
此时李达康也已走近，拍了拍高育良的肩膀，“这可就是你不地道了，到了上海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当年的几
个同学给你接风。”
“我已经到了有些时日，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这不，共产党出了个叛徒，正审着呢，一直没抽出身来，抱歉抱歉。”高育良一拱手，礼数周到，显得和李达康有些距离。
“对了，我这一下班总要来这喝上两杯，可不巧今天碰上了军统搜查，不如老高你通融通融，我《申报》的报社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回去加班呢！”李达康立时明白了高育良的提醒，赵德汉还真叛变了，接着说话难得的缓和语气，叫高育良有些不太适应。
不等高育良说话，倒是祁同伟开了腔，“既然是老师的同窗，又在报社高就，不如这样，您给我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就可以走了。”
李达康点了点头，从西装口袋里拿了枝钢笔出来，在祁同伟的本上留下了自己的地址和办公室电话，临走时还不忘拍拍高育良，“等你闲下来，我们好好聚一聚啊！”
高育良觉得自己眼皮跳个不停，都说做情报工作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以为自己就够两面派的了，哪里想到李达康这人前人后差距比他还大。
等李达康走了，高育良才开始详细的排查在场的每一个人，得到的结果自然是没有问题。最后一个人也登记离开以后，高育良疲惫的摇了摇头，“同伟，我看我们被赵德汉耍了，还是让梁群峰加大审讯力度来的快。”
“好，我回去和他说一声，让他掌握一下审讯强度，这种人，比那种咬紧牙关一字不说的人还要可恶。”祁同伟嫌恶的皱了皱眉，心里也是不满。毕竟折腾了整整一宿，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感觉自然不快。
“好了，以后比这麻烦的事情多了去了，习惯就好。”高育良笑了笑，看着里面的一个酒鬼吊儿郎当的走出来，沿着大街踉踉跄跄。不由得感叹这个社会的众生相，麻木的百姓浑然不觉腥风血雨将至，而他们，各方势力盘踞交错，整日的尔虞我诈，为了些许利益便要争得头破血流，疲惫不堪。
只要是人，就会累吧。高育良叹了口气，坐在祁同伟的车上，心中感慨万千。深夜里的街道上没什么行人，但凡还行色匆匆的，除却了他们这样有特殊工作特殊使命的人，便是酒鬼与流浪汉。想想自己的目的，想想自己的理想，不也就是护这一方百姓的平安吗？之所以选择革命，是为了百姓更好的生活，之所以面对战争，是为了让更少的人流血牺牲。他在做的，就是儿时所学的士大夫情怀，就是从小所知的家国天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他毕生所求，亦是不惜代价之所求。他如此，李达康如此，千千万万不畏死不怕难的革命志士亦是如此。
也许有一天，他会暴露，会牺牲，但是依旧会有无数的革命者前赴后继，舍弃家人，舍弃生死，只为了这天底下更多人的幸福与安乐。
辛苦了一辈子，忙碌了一辈子，操劳了一辈子，选择坚守是因为心中有所求，心中有所盼。高育良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再选择背叛，他从来都是个固执的人，固执到近乎偏执，对于家庭如此，对于信仰，也不会改变。
这一辈子啊，为了信仰奔波，值了！
评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