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哒老干部(刘某人)

随缘写随时坑

【向死而生】【30】(民国全员向,高育良中心)

===还是给孩子们补个预警吧←_←虐心预警===

===今天量很足啊,5000字呢^O^===

Chapter30  同门相残 众叛亲离

铁门发出“咣当”的响声,高育良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绑着的人,身体猛的一颤,祁同伟心里纳罕,等到大门全部打开,心里也是一惊。

同样的十字刑架,绑着同样全身是血的陈海,高育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无助的感觉。

“老师。”陈海抬起头,低声唤了一句,嘴角浮现出淡笑,“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高育良几乎是真情流露,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陈海的目光从高育良和祁同伟的脸上一一扫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师,我一直亲你敬你,可没想到,我们终究分道扬镳。”

“怎么会?”高育良不可置信的紧走了两步,祁同伟忧心的搀着高育良低声提醒着“慢点”。

“算我倒霉,自己公司里出了内鬼却不知道,一批运往前线的药物出了问题,我暴露了。”陈海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那批药,砸在了我的手里。”说完,颇还遗憾的摇了摇头。

“陈海,你知道……”高育良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你就没想过后果?”

“后果?”陈海冷笑着重复了一遍,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你,还有家人。”高育良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一口气上不来眼前发黑。祁同伟熟练的从高育良上衣口袋里拿了救心丸塞到高育良的嘴里,看着高育良的呼吸逐渐平稳。

“老师,我再叫您一声老师,感谢您对我的教诲与知遇之恩。”陈海微阖着双眼,“不能给您鞠躬了。”

不等高育良说话,陈海接着说道:“我再叫您一声姨夫,这是跟着亦可叫的,也请您把我刚才的那句话转告给她和我的家人们,让他们不要为我伤心。我为信仰而死,死得其所。”

“陈海,不要执迷不悟。”高育良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陈海诈降,至少给他一个营救的机会。

“对不起,您别再说了。”陈海执拗的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知道,只要给他时间,高育良会救他出来,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暴露了。用自己的性命换取老师的安全,陈海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得来。

祁同伟见高育良犹豫不决,当机立断从腰间掏出配枪对准了陈海,高育良一怔,甩开了祁同伟搀扶的右手挡在了祁同伟的枪口之前,厉声问道:“你干什么?”

“您听见了,要么他死,要么您死,我只能选一个。”祁同伟摇了摇头,“我知道老师您心善,下不去手,恶人让我来当。”

“你疯了?他是我的学生,哪有为人师者伤害学生的?”高育良的态度同样坚定,胸口抵在枪口,一动不动,认真的看着祁同伟,“我和他之间,我宁愿他能活。”

“您别天真了!您以为您死了他就能活吗?”祁同伟的脸上绽开一阵近乎绝望的笑,“您死了,陈海也活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您活着。”

陈海的目光和祁同伟的目光短暂的碰触在一起,“学长,你动手吧。”

这一声“学长”,祁同伟也愣住了,陈海是他的同门师兄弟,情同手足的人现在却要刀剑相向,祁同伟忽然有些恍惚,看着高育良和陈海的脸,蓦地无所适从。

“老师,别犹豫了。动手吧。”陈海释怀的笑了起来,“我不怪你们。”

祁同伟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只道是陈海死了再无后患,老师便能安安稳稳的坐在保密局里和往常一样,于是再无犹豫。一只手按住了高育良的肩膀,稍一侧身,枪口对准了陈海的胸膛。

高育良高声喊了一句“不要。”枪声已经响起,一抹血色蔓延在陈海的胸前,刚才生龙活虎的人头垂在了一边。

高育良手里的拐杖落到了地上,踉跄了两步走到陈海身边,看着已经没了呼吸失了温度的人,高育良大脑一片空白。

场面一度凝固,过了许久,高育良才转过身,将祁同伟手里的枪接了过来,低声说道:“人是我杀的,和你没关系。记住了。”

“老师!”祁同伟失声喊道,狠狠地摇了摇头,“老师,这个恶人不能让您来当。”

“同伟。”高育良轻声喊道,脸上温柔的笑让祁同伟心中发慌,“你还有陈阳呢,如果是你杀了陈海,你和陈阳就完了。”

祁同伟倒是没想过这一层,现在听见高育良说出来,才猛然惊觉自己刚才亲手杀害了自己妻子的亲弟弟。

“你记住,人,是我杀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高育良眼神空洞,关节因为过分用力而发出可怖的声响。

“老师,可是……您还有师母。”祁同伟摇了摇头,去扒高育良手里握着的手枪,“算我求您,您松手,人是我杀的,您是被逼无奈。”

“同伟啊,你觉得,我和你吴老师,还有可能回到从前吗?”高育良笑了,笑容带着凄惨,笑声带着悲凉,向前走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拐杖像是被遗弃了的孩子,静静地躺在了陈海的脚下。看着高育良蹒跚的背影,祁同伟满是心疼,他眼睁睁看着,刚才意气风发的高育良变成了现在这幅颓丧的模样,他不忍。

他捡起拐杖,轻扶着高育良的手臂,出了监狱的大门,门外仍旧是赵立春和梁群峰站在那里,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两边。

“站长,人我杀了。”高育良面无表情,将一把手枪在赵立春的眼前晃了晃,“我希望您能遵守您的承诺。”

“好,育良,我说到做到,从今天起,保密局上海站副站长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赵立春拍了拍高育良的肩膀,“人就在你面前,任你处置。”

梁群峰大惊失色,“站长,您应该知道!他就是共产党。我对党国忠心耿耿啊!”

再慌张的辩解于高育良听来都是刺耳,枪缓缓的抬了起来,语气尽是冷冽,如果说自己的伤尚能不迁怒于他,那陈海的死,无论如何也要归罪到他的身上。

“梁群峰,我说过,你要不然弄死我,不然死的那个一定是你。”高育良举着枪的手微微颤抖,满腔压抑的仇恨都凝聚在压着扳机的手指上,“你要给所有枉死的人偿命。”

枪响,梁群峰应声倒地。余下的四枚子弹全部打进了梁群峰的身体里,枪口还升腾着白烟,只听赵立春大笑了两声,独自一人上楼去了。

“老师。”祁同伟刚喊了一声,只听到手枪掉落在地上,“那把枪,别要了。沾过陈海的血。”

祁同伟刚想俯身拾起,就听高育良说道,这才作罢。扶着高育良走出去,只觉得高育良有气无力,刚才的精气神好像散了。

车在高育良的授意下开到了郊外,不等祁同伟下车,高育良便一个人走在前面,朝着远处的原野走去。祁同伟追在后面,眼看着高育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慌里慌张的去扶。

高育良回头望着祁同伟,祁同伟吓得一愣,怔怔的盯着高育良。

他的老师,眼里满含着泪水,眼镜上氤氲了一层雾气,骇人的笑意凄惨的让他不忍直视。

高育良狠狠的甩开了祁同伟的搀扶的右手,一个耳光扇到了祁同伟脸上,祁同伟猝不及防,被实打实的掌力扇的退后了两步。

高育良的手指指着祁同伟,“你怎么敢!那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啊!祁同伟,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祁同伟一只手捂着左边脸颊,忽然也笑了,“老师,我都是为了您啊。您知道赵立春多怀疑您吗?您知道如果陈海不死他们会怎么对付您吗?”

高育良没想到,祁同伟会反问于他,自己也愣住了,只觉得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因为用力过猛,手指上的伤口也崩裂开了,鲜血透过纱布弥散开来。

“您不知道,您办公室里的窃听器都是我替您扔掉的,您也不知道,如果今天陈海不死,您就一定会死,老师,我都是为了您,您不知道吗?”祁同伟的情绪异常的激动,说着说着,双眼也变得通红。

高育良逐渐冷静了下来,逐条逐条的捋清了思路,深吸了两口气,“同伟,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管怎么说,你只要记住,今天的事情与你无关就行了。”说完,高育良无力的摇了摇头,眼泪还落着,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家。”

“回家?”祁同伟追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就回家?”

“回家。”高育良说的斩钉截铁,“我向陈老请罪。”高育良心里清楚,这些事情赵立春早有安排,只怕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排好了板面,只等着自己枪一响,便是人尽皆知了。

果然不出所料,车刚刚开进市区,就听见报童手里挥舞着报纸大声叫卖,“大风厂执行董事竟是共党,保密局副站长高育良亲手锄奸!”

祁同伟忧心忡忡的回头看着高育良,后者闭着眼睛,表面上看来平静如初,实则心里汹涌澎湃。他不敢面对陈岩石,不敢面对吴惠芬,不敢面对陆亦可,是他亲手,将他最亲最近最信的人全部都推远的,现在,回不去了。

陈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大门紧闭着,祁同伟按了两下车笛,管家才匆匆忙忙的出来开了门,看着车的表情有些异样。

站在大门口,高育良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按在祁同伟递来的拐杖上,深吸了一口气。

“老师......”祁同伟明白高育良在犹豫什么,所以他不想让老师替他担责任。

“记住我对你说的话,然后好好对陈阳,你别进去。”高育良郑重其事的嘱咐,然后下定了决心,推开了最后一扇大门。

陈岩石坐在客厅,所有人都在,除了陈海。

听见门响,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声响的方向看去,见到是高育良,每个人都是表情各异。

陆亦可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到了高育良的身边,眼睛还肿着,刚刚哭过,“小姨夫,保密局来人说,陈海......”陆亦可带着哭腔问道:“是真的吗?”

高育良没说话,自顾自的往里面走,头低着,看着地,他无力去承受每一个疑问的目光。

“育良,他们说,是你杀的?”吴惠芬颤抖着声音,慢慢的不可置信。

高育良忽然笑了,“你们没去买一份报纸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大风厂执行董事竟是共党,保密局副站长高育良亲手锄奸。”高育良笑着,将刚才听到的头版头条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每说一个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裂一次。

陈岩石的目光落在高育良的身上,欲言又止的样子高育良看得真切,终于,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涟漪,带着悲切,“高育良,我待你如何?”

高育良一怔,再无可遁形,自古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高育良还是跪了,这一跪,腿上的石膏应声而碎,高育良只感觉腿上一阵剧痛,痛的他眼前一黑,可这痛,比起陈老的丧子之痛,不及千分之一。“陈老待我,如兄如父。”

“好,那你,为何......”陈岩石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剩下的一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高育良的肩背依旧笔挺,抬着头望着陈岩石,“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欠您一条命,今天我亲手处决陈海,我又欠您一条命,您放心,两条命我都会还。”

“你拿什么还?”陈岩石狠狠的拍了一下椅背,悲痛之下连咳了几声。

“拿这个天下。”高育良眼前一片模糊,可他还是能感受到那几道灼痛了他内心的目光,好像是在拷问他的内心,心口剧痛,几乎喘不上气。

众人直道高育良执迷不悟,要为蒋家王朝夺回天下,陈岩石厉声说道:“你的那个天下,我不感兴趣,也不想要。”

“那我完成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之后,自会用我的命还。”高育良继续说道:“陈老,我自己做的事情,后果自然由我自己承担,与亦可和惠芬无关,还希望您代为照顾。”

高育良撑着地上,咬着牙站起来,从地上捡起了拐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每走一步,腿便痛一下,心也痛一下,每走一步,便是离家远一步,离所有自己在意的人远一步。

吴惠芬不甘心的追了上去,在门前的台阶前拉住了高育良,“你刚才什么意思?”

高育良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冷冽,不带任何感情,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听明白了。”

“我不相信。”吴惠芬执拗的摇着头,拉着高育良的袖子。

“没什么信不信的,事实如此,是我,”高育良的笑还如当年一般,让吴惠芬如沐春风,可是她还是清楚,高育良真的变了,“是我,亲手杀了陈海。”

“那我呢?亦可呢?你就不管了吗?”吴惠芬追问道,她真的希望,高育良能回头,“育良,哪怕我们搬走这个是非之地,只要你回头。”

高育良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笑着重复了一遍,“回头?”继而认真的看着吴惠芬,“吴老师,回不了头了。”
高育良鼓足勇气甩开了吴惠芬扯着他衣袖的手,踉跄着下了台阶。

“高育良!”吴惠芬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心里何尝不知道回不去了。

高育良身形一顿,“你照顾好陈老,别再联系我了。”

吴惠芬登时犹如五雷轰顶,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就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高育良越过了祁同伟的汽车径直走了出去,决绝而坚定。

祁同伟小心翼翼的开车跟在后面,他不敢催促,更不敢阻挡,高育良走在前面,直到第一滴冬雨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冷得刺骨。寒凉的水滴夹杂着片片飘雪打湿了高育良的衣服,路上已经没了什么行人,只有一人一车,一前一后的缓缓行进。

高育良看着天空的雨滴,仿佛每一滴都染了血色,陈海的血。

心口痛的也在滴血,那是歉疚,也是无奈。

只走过了一条街,高育良忽然顿住了脚步,祁同伟吓得立刻踩了刹车,开了车门走到高育良的身边。

高育良看了看身边的祁同伟,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再往前多走了一步,整个人都栽倒在了地上。

继而,世界黑暗,不见天日。

                                    至此,第三卷完

评论(27)

热度(31)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