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哒老干部(刘某人)

随缘写随时坑

【故人已远情未休】【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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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凌远安排好了三间手术室,简单的做了人员的安排,看时间还早,便向着外科病房走去。冯渺坐在轮椅上,平安趴在医院的窗户前,看着窗外的川流不息。
  “平安,妈妈要是不在了,你在福利院一定要好好读书。”冯渺摸着平安的头,柔声嘱咐道。
  “不会的,妈妈,你还要等着我给你做手术呢!”平安稚嫩的声音远远的穿进了凌远的耳朵。
  凌远停住了脚步,站在楼道的拐角,远远的看着两人。
  “傻孩子。”冯渺宠溺的笑着,看着平安认真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忍心戳破孩子心里的想象了。
  凌远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冯渺和平安的身后,还是平安先发现了凌远,兴奋的扑向凌远,“院长叔叔!”
  凌远俯下身子,把平安抱了起来,对着转过头来的冯渺说道:“今天下午,我和李大夫韦大夫给你和平安同时进行手术。”
  冯渺诧异的看着凌远,还没说话,凌远便接着说道:“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一起努力。”
  冯渺重重的点了点头,爱怜的看着凌远怀里的小平安。
  凌远将平安放下,说道:“一会儿会有护士来告诉你们手术的相关事宜,放心吧。”
  凌远等着护士带走了冯渺和平安,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早,便向着李熏然的病房走去,正和从凌欢撞了个满怀。
  “二哥。”凌欢清亮的喊了一声,“你还没吃饭吧?我一会儿再给你送点过来,今天食堂的伙食还挺不错的。”
  凌远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看见李熏然正开着饭盒,调侃道:“哟,这待遇就是高啊。”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一会儿手术吗?你还不去休息休息。”李熏然看了眼凌远,问道。
  “怎么?不欢迎啊?”凌远笑着拉了把椅子坐在李熏然的旁边,说道:“就这么一小会儿,休息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不休息呢。”
  “没吃饭呢吧?你先吃?”李熏然把手里的饭盒递了出去,“我不着急。”
  凌远摇了摇头,“你吃吧,欢欢一会儿就来了。”
  说话间,凌欢便提着饭盒走了进来,把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你们俩慢慢聊吧,我不打扰你了。哥,一会儿手术准备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啊!”
  “好。”凌远比了个OK的手势,看凌欢走了出去。
  “快吃饭吧。”李熏然指着饭盒催促道。
  凌远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说道:“今天下午的手术难度很大,一个供体两个人用,而今国内还没有成功病例。”
  李熏然想了想,说道:“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你都做不了的手术别人更做不了,你一定能给他们一个奇迹。”
  凌远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
  李熏然明显的感觉到了凌远的心理压力,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隔行如隔山。李熏然默默地把手搭在凌远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凌远停了筷子,深吸了一口气,“你说我是不是真老了?我以前也没这么患得患失。”
  “不老不老,谁说你老了我跟他急啊!”李熏然把手放在凌远的眉心,轻轻的揉着,“别总是皱着眉头,会有抬头纹的。”
  凌远怔怔的看着李熏然,紧蹙着的眉头有所放松,这时,凌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凌欢。
  撂下电话,凌远放下了手里的饭盒,朝着李熏然笑了笑,向着门外走去。
  “凌远!”凌远转过头,看着李熏然,“我相信你,加油。”凌远没说话,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病房。
  李熏然看着床头柜上,凌远的饭盒里剩下了一大半的饭,便知道他又没吃饱。
  凌远,李睿,韦天舒,第一医院的三面旗帜。此时此刻正走在前往手术室的路上。冯渺和平安一前一后的被推进手术室,凌远站在平安的边上,说道:“平安不怕,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好了。”
  “院长叔叔,我不怕。”平安躺在床上,认真的说。
  凌远笑着点头,扶着平安的床沿,平安抓着凌远的手,小声的哼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伴随着平安的歌声,冯渺和平安先后被送进了各自的手术室,凌远他们开始了最后的准备。三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完成了一次短暂的碰撞,然后各自走上了自己的岗位。
  按照事先约定的顺序,凌远在李睿和韦天舒的注视下,第一个走进了一号手术间。凌远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的捐肝人,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然后稳健的走到手术台旁,一切按部就班。李睿那边的进展同样顺利,平安的情况很稳定,没有出现一丁点的意外。可唯独韦天舒握着手术刀,紧蹙着眉头,听着惊心动魄的体征数值,在心里暗自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毋庸置疑,凌远率先完成了自己的手术,走进了二号手术间。原位劈离,肝脏移植,一切顺利。凌远放下手术刀转身的时候,感觉一阵眩晕,凌远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除了这短暂的眩晕,还没有出现任何的身体不适,一边走进了三号手术室,正对上韦天舒愁眉不展的脸。
  “情况很糟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差。”韦天舒叹了口气,“我都开始怀疑这台手术的价值了。”
  凌远没说话,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刀,看了眼显示着体征的仪器,坚定的说了一句“继续”。
  凌远握着手术刀,面对着冯渺体内塌陷变形的血管,他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他必须承认,冯渺的情况几乎已经糟糕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忽然的,凌远感觉到自己的胃没由来的一阵绞痛,痛到他的身形晃了两下。韦天舒敏锐的抬头,看到凌远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
  “放弃,应该是每个人都会做出的选择。”韦天舒平静的开口,他知道凌远心里的忧思。
  “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凌远低声回应道,然后疲惫不堪的走出了手术室,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胃疼,头疼,仿佛身体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痛苦,凌远拧着眉头,后背抵着沙发,他太累了,可能,他要选择放弃了。
  “你一定能给他们一个奇迹。”凌远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李熏然说的这句话,他说这话时就那么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信任与期望。是啊,他给过冯渺和平安承诺,他说过要给他们一个奇迹,他说过至少要让平安和妈妈度过一个新年,他说过要帮平安的。凌远紧咬着下唇,和痛苦做些斗争,他不能放弃,他不能失信。
  凌远撑着沙发站了起来,缓缓的走进了手术室,重新洗手,然后戴上口罩。待到他重新站上手术台的那一刹那,全身的疼痛仿佛都不复存在了。
  “继续吧。”他用了一种令人安心的口吻,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不会放弃每一个病人,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们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之后的手术出乎意料的完美,几乎是天衣无缝的血管吻合,同样巧夺天工的胆道重建,终于,一切接近尾声。凌远和韦天舒一前一后的下了手术台,刚走了两步,凌远脚步虚晃一下,被眼疾手快的韦天舒扶住。
  “我刚刚出去了多长时间?”凌远一只手去擦头上的汗珠,一只手紧紧的扯着韦天舒白大褂的袖子。
  “你刚才的血管吻合特别完美,完美到可以在明年的亚洲年会上做一次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报告。”韦天舒答非所问,扶着凌远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血管吻合的再完美有什么用?如果肾脏长时间缺血,她也会在术后出现多器官衰竭的并发症。”凌远的语气里带了浓重的自责与无尽的疲惫。
  “我说你这人磨叽不磨叽,哪来那么多可操心的?”韦天舒斥责道:“你看你自己现在这个德行!”
  李睿刚从另一间手术室出来,看见脸色苍白的凌远,一脸担忧的看向韦天舒。
  “没啥事,这一下午熬下来也够他受得了,没晕倒在手术台上都是我上辈子积德了,不然两个人我可是救不过来。”韦天舒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
  “用不用我去取点药?”李睿问道。
  都不等凌远说话,韦天舒便笑着来了一句,“吃什么药啊?直接送到李熏然病房里,什么病都没有了。”
  李睿“噗嗤”一笑,看着对韦天舒怒目而视的凌远,心里觉得十分有意思,对凌远道:“李警官过年出不了院,回不了家,凌院长您可别怠慢了。”
  “小睿,你也和他一起瞎起哄。”凌远笑着瞪了李睿一眼,嗔怪道。
  “行了行了,那你自己看吧,送你回家还是去李熏然那儿?”韦天舒忍着笑催促着问道。
  “去我办公室吧,等我好了,自己下去找他。”凌远被韦天舒搀着,一步一停的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就算再急不可耐,也不用这么急啊,连家也不回。”韦天舒摇头感慨,“这都说是恋爱中的人是智商为零,我看你这个天才也不例外啊。”
  凌远因为胃疼,也不答话,一路上一直未作声的李睿看了看凌远的脸色,除了病态的煞白,完全没看出一丝一毫的怒意,反倒有种喜上眉梢的样子。李睿心里暗想:不知道自己和许楠热恋时有没有现在的样子,改天问问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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