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远情未休】【chapter37】
【37-2】
凌远如愿以偿的从病房搬了出来，一刻也不愿意耽误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依旧是西装革履，依旧是神采奕奕。
“凌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韦天舒厉声质问，换来的却是凌远平静的一声答复：“知道，当然知道。”
韦天舒蹙着眉头，叹了口气，缓缓道：“凌远，我知道，李熏然走了以后你整个人就不对劲儿。”凌远没什么反应，淡淡地瞥了韦天舒一眼之后，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档案夹。
“如果他还在的话，肯定不希望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韦天舒自顾自的说道，声音愈发的缓和：“你的身体禁不住这么折腾。”
“三牛。”凌远终于抬起头来，与韦天舒两道炽热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你应该知道，即便我选择住院，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韦天舒对凌远所说的自然心知肚明，可还是看不得凌远选择放弃，只得继续好言相劝：“可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你选择治疗，说不定可以多几个月的时间。”
“你说......”凌远忽然笑了起来，淡淡的摇了摇头：“每天都在告诉病人不要放弃，只有经历了才知道，等死是有多么痛苦。”
“三牛，熏然走了，我很难过，但还不至于就这么自寻短见。”凌远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韦天舒的肩膀：“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想把剩下的时间留给自己想做的事。”
“有什么事不能交给我们去做？小睿已经长大了，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你啊，就是太爱操心了。”
凌远不再应声，背着手向着门口踱步，听见韦天舒在身后叫道:“凌远，你干什么去？”
“辞职。”凌远没回头，自然没看到韦天舒讶异的表情。
韦天舒满心以为凌远会在办公室度过他最后的日子，可没想到，他居然选择了离职，而且，毫不犹豫。
那天，天气很好，微风夹杂着几分春寒料峭扑面而来，微冷，但还算温和。木质的栈桥横跨一潭春水，天色尚早，栈桥上还没什么行人。
凌远坐在栈桥边上，翘着二郎腿，盯着水中的鱼漂出神。红色的鱼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戴着墨镜，嘴角微挑着，惬意悠闲。
“我们在医院拼死拼活，你却在这儿逍遥自在。”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身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韦天舒。
“你们都能独当一面了，我不在这儿逍遥，难道还能上手术台？”凌远抬手摘了墨镜，眯着眼睛盯着水里的那片涟漪，恰到好处的出手，一条鱼从水中径直被提了起来。
“是啊是啊，小睿这段时间做的不错，你这个老师教的好啊。”韦天舒毫不讲究的席地而坐，“这儿环境真不错，你还挺会享受。”
凌远笑了，“你忘了？我和熏然的唯一一次度假就在这儿。”
“记得记得，我还记得你们碰见了一个吸毒过量的病人。”韦天舒盯着湖面，“那会儿还刚入冬呢。”
“现在都已经是初春了。”凌远将一桶的活鱼又倒回了湖里，“你看那边的柳树，都绿了。”
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过去，相遇时遭遇匪徒的凶险，胃疼时的悉心照顾，京剧，潮州菜，还有，纽约的戒指……记忆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拥而上，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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