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哒老干部(刘某人)

随缘写随时坑

【故人已远情未休】【chapter22 迟至险失痛不堪】

【22-1】

凌远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子前,看着深沉的蓝天,头脑一片清明。许乐山走了,带着满心的悔恨,却好在没留下什么遗憾,看着许乐山闭眼的那一刻,凌远的心里居然生出了一阵落寞。

他恨了一辈子的人,现在走了,他呢?其实早就不恨了吧?凌远叹了口气,其实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却偏要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咬紧牙关,明明已经选择了原谅,却偏要为了自己过去的那点不堪找个借口。

这么想来,凌远倒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许乐山了,让他为了自己的一句称呼,奔波忙碌了后半生,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算是有了着落。

凌远坐直了身体,隐隐觉得胃脘有点火烧火燎,一只手压住胃脘,一只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每每碰到什么心中郁郁寡欢之事,这胃疼总是会不合时宜的凑凑热闹,今天也没什么例外。

凌远自己接了杯热水拿在手里,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心事重重的盯着洁白的墙面走神,又是为了许乐山的撒手人寰,又是为了一连几日,李熏然的杳无音信。

拿出手机,微信,短信都没什么消息,一个电话拨过去也是正在通话,凌远烦躁的把手机扔在一边,心烦意乱。索性直接换了个地方,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看文件。这个以毒攻毒的方法还真是见效,一分了神,也不见有多难受了。

只是这一分神可就是一个通宵,李睿急匆匆跑进来的时候不过是七点一刻,凌远却依旧坐的稳如泰山,写着规划。

“小睿啊?什么事?”凌远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笑的李睿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办公室。

“凌院长,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见您,我看是医闹就拦在楼下了,您看您是不是去看看?”李睿想起了正事,赶紧问道。

凌远猛一起身,只觉眼前一黑,这才知道自己这一宿熬得只怕是要熬出大事,缓了一口气,凌远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通知保卫科。”

李睿应了声,也就推门出去,心里犯着嘀咕,总觉得凌远的脸色有些不对。凌远深吸了一口气,窝了一夜没觉得胃又多疼,刚才这一起身只觉疼的眼前一黑,但是处理突发
事件更是刻不容缓,凌远着急的从抽屉里拿了瓶止疼片,倒在掌心一把丢进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咽了下去。满嘴的苦涩,也算是稳住了他的心神,等来了电梯看到了来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是许皓远。大厅吵吵嚷嚷的,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病人,自然也有维持秩序的保安,看见凌远从楼梯上下来,许皓远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过去,嘴里大声喊道:“凌远,我要叫你给我爸偿命!”

凌远冷眼看着许皓远,不怒反笑,“许公子终于来了,这几天可叫我好找。”

“你找我?凌远。我不在,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在我爸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给他开刀,现在好了,人死了,你得负责!”许皓远喊得惊天动地,生怕这个世界谁不知道他的冤情似得。

“我想,我是有这个权利的,从当时的实际情况来讲,许乐山如果不及时手术,他连这几天也熬不过来,我是他的第一主治医生,在找不到家属的情况下,有责任依照我的专业判断对我的病人做出最有利的决定。”凌远缓和了口气,轻声道:“更何况,从血缘关系上讲,我也算是他的直系亲属。”

“哟,现在又算直系亲属了?就为了那点遗产连尊严都不要了?”许皓远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尽是嘲讽。

一边站着的李睿看不下去了,向前走了一步认真道:“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算了小睿。”凌远摇了摇头,拍了拍李睿的肩膀,“去让
他们都散了吧,这是我和这位先生的私事,就不用大家操心了。”

“真的可以?”李睿有些不放心,追问道。

“还不放心你的老师啊?行了,让他们散了吧。”凌远没有
力气和他们费太多的口舌,只能让李睿去做这些琐事。

“随便你怎么想吧,他的遗产我一分也没拿,但是你是不是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对不对的起他的养育之恩?”凌远向前走近了一步,厉声问道。

“我们父子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手。”许皓远蹙着眉头,言语里尽是怒气,“你管的太多了。”

“我不是管你什么,只是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叫你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凌远摇了摇头,看着这个比他小些年岁的人,总是想多劝几句。

许皓远不耐烦的拧着眉头,“凌远,别真觉得你是我哥,用这种长辈一样的口气教训我,我告诉你,老子不用你管,现在把他的遗产交出来才是真格的!不然?”说着,许皓远向医院外面站着的一伙人看了一眼。

“不然怎么样?”凌远冷汗涔涔,却还要强撑着和许皓远周旋,顿觉力不从心。

“不然我完全有能力在你这医院闹几天,大不了我去坐牢,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许皓远字字铿锵,说的倒是器宇轩昂。

“你到底想怎么样?”凌远有些烦躁,“他的钱我一分也没要。”

“说出来谁信呐?是你给他送的终,老头子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就凭他那上赶着的劲儿,还不是一股脑把能给你的都给你?”许皓远一摊手,戾气十足。

凌远缓缓摇了摇头,“别说他没把遗产给我,就是他给了我,我也不会交给你,让你拿去赌博的。”

“连这都告诉你了,还说没把钱给你?”许皓远说着欺身到凌远身边,一把扯住了凌远的衣领,“你家小警察出差了吧?不然怎么会和那个老头子多废话几句?我看你是闲的紧了,还不如把钱给我,花钱买个平安。”

边上看病的人多半是意识到气氛不对,想要去找保安,正撞上刚来上班的韦天舒,韦天舒跑了两步,大声喊道:“干什么呢?赶紧松手,信不信我报警?”

许皓远悻悻的松了手,乜斜了韦天舒一眼,说道:“凌远,给个准话吧,老头子的遗产你是给不给我?”

“我可以告诉你,他没把遗产留给我,也没有留给你。”这
话一说出口,许皓远先愣了一下,“他把他一辈子攒下的钱和全部的产业都捐给了医学科研机构,设立了公益基金。”

“凌远,你知道吗?那笔钱能救老子的命!”许皓远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好啊,你们不让我活,老子也不让你活!”说着,许皓远一个箭步冲向了凌远,被身边的韦天舒挡住,可他又哪里挡得住气急败坏的许皓远,韦天舒一个踉跄摔出来的光景,许皓远已经一拳打在凌远的腹部,凌远本就觉得这次胃痛的邪门,这一拳下去,凌远感觉胃里翻上来一阵血腥。

许皓远依旧不肯善罢甘休,连着两拳打在凌远身上。形式急转直下,周围人急着去拦也有些迟了,更别说那保安自门口冲过来的时候,凌远已经疾退了两步靠在墙上。远远的,他觉得门口跑进来的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李熏然吧。

正想着,凌远一口鲜血到了喉头,再也压抑不住,吐在了白大褂上,他听见远处韦天舒,李睿,还有李熏然的声音,是李熏然喊了一声“凌远”,然后去接住了顺着墙边滑坐下来的凌远。

“回来了?”凌远看见李熏然微微一笑,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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